四十一•窃喜-《清风笑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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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迷迷糊糊间从床褥上缓缓坐直起身子,掀开来还带着身体余热的寝被,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,撇见东天不曾大亮,披上一件大袖长衫子,顺手拎起了几案上面摆放着的青瓷酒壶,单手推开了自己的房门。

    清早的天,淡蓝中透出一丝霞白,几点淡若的星光还坠在天边懒懒闪烁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多少还有些淡淡泛凉,偶有清风拂面,果然干净爽利。她独自坐于廊下回忆起曾经发生在长安殿的种种过往,那群人呀,总是没日没夜的围绕在自己身边,嘘寒问暖。不过如今,只我一人空留在此罢了!

    一口凉酒下肚,几缕愁肠纠结,怕是我那天的微怒惊吓到她们了吧!突然间,有股光亮起自东方,驱散开夜幕中最后几缕黛蓝。她提着酒壶,晃晃悠悠踱步在院子中央,待到日出于天际,略有暖意融融。

    此时,玉羊娘子特意提着食篮从凤阳阁赶往长安殿的路上,为的是啊,给这里的长公主送来清早最好的饭食,跟最新鲜的新鲜的玫瑰香露。可刚一进迈入内殿院子里,可吓得她差点将手中提着的食篮,急匆匆快步上前,摸了一把长公主的颊

    颈,火热的烫人,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,喷面而来。

    现下这凉飕飕,将要落雨的阴沉天气里,居然能在院子中,花树下的巨石上,偶有冷风吹拂,那个昏醉难醒的孱弱公主,岂不是该害得了病去?

    随即换来个小侍女,跟她一块儿将长公主给架回到屋子里,扔在框床中,盖上了厚寝被,小心把随意耷拉着的手脚收回到锦被中。

    “出去吧,现在这里不需要你照看。”

    卫慕玉羊支走了那个曾经得罪过长公主的长安殿里那个小宫娥,自己则留下来照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还真是胡闹,这个时候还穿着单薄衣衫,喝完了冷酒躺在冷风口里乎乎大睡,瞧瞧这热的。”

    李曦瑶她睡的昏昏沉沉,时不时口中还在喃喃自语,也不知她的梦里到底有些什么。这期间,玉羊给她灌了些醒酒的汤子,那股味道恶心的李曦瑶竟然吐了出来,醒酒汤裹狭着最晚已经糜烂的吃食,那内里还散发着清早喝下的浓浓酒臭,可不曾想,玉羊慌乱间捧来她最爱鸳鸯纹鎏金莲瓣铜盆,用于承接她呕出来的污糟秽物,不知等她清醒以后又该要心疼多久呢?

    足足下了半天的淅沥小雨,午后的天忽然放晴,日头也从浓厚的云朵中钻了出来,空气潮湿里带着泥土跟青草的芳香。

    “玉羊,我口渴,想喝一盏凉水!”

    半闭半睁着眼睛又把胳膊耷拉在床外。

    “才发了点汗,就想吃凉的?外面煎好了药汤子,可该多吃些!”

    玉羊将她伸出的手臂重新揣回到寝被里,拿来才熬好的汤药喂她吃下,那种味道是她再熟悉不过了的。如今头疼欲裂,才睡醒时的好心情,随着醉酒上头,早已荡然无存,瞅了一眼身边的小玉羊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?我怎地不知?”

    玉羊拿帕子替她擦掉额头鬓边的汗珠:“大清早特意打来了一壶玫瑰露,想给长公主送些,顺便又做了点吃食,这才刚进内院,就瞧见长公主蒙头酣睡在那冰凉凉的石台上,那时候偏巧晴空积云,冷风瑟瑟,这才……对了,我来长安殿还带来个坏消息,那疯妇寒霈霖今早吊死了!”

    她一把握住了玉羊替她擦干的手,略微带着一点笑意反问道: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,谁死了?”

    “霈霖,安化公主身边跟着的的寒霈霖呀!昨个瞧见时情况就不好,可谁知她竟然投缳自尽了呀!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凉了。凄凄惨惨一个人走了!”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,徒留人世亦都凄惨,与其疯癫过活,不如去了。对啦!娘子带了什么吃食过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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